用心感受新海诚的《铃芽之旅》: 再华丽的冒险旅途,终归都是一个「O」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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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王牌制片人川村元气成立的公司,名为「STORY inc.」,STORY 公司放在作品开头的 intro,是一道不断画着画着单字「STORY」里「O」的笔迹,好似一个故事要像一个圆,一气呵成且头尾相连。从 2016 年《你的名字。》开始与川村元气合作的日本动画导演新海诚,在经历 2019 年同样拿到破百亿日币票房佳绩的《天气之子》後,当然,《铃芽之旅》的 intro 也同样出现了 STORY inc. 字样、同样出现了笔迹越来越广的「O」。

与川村三度合作的新海诚,在《铃芽之旅》里野心十足,如同「STORY」Logo 的「O」,越画越广,而且一气呵成。

的确,《铃芽之旅》是他与擅於制作商业电影的川村元气合作的第三部作品。从《你的名字。》、《天气之子》两部票房大片,再到《铃芽之旅》,新海诚制作这三部长片的风格,与他更早的《言叶之庭》、《追逐繁星的孩子》等作品不太相同。这种转变,也许该归功擅於操作商业元素的川村元气,让新海诚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抒情,放进结构复杂的故事里,并且在故事收尾段落,让观众得到圆满的感受。

新海诚与川村元气。

《铃芽之旅》电影剧情介绍

2023 年春季正式於台湾上映的新海诚导演动画电影《铃芽之旅》,故事描述主角铃芽在上学途中遇到神秘男子草太,在跟踪的过程,她发现了草太的身份「闭门师」:他的任务是走遍全日本的废墟,寻找可能会使日本底下的巨大神秘力量「蚯蚓」降世的门,透过「锁门」防止灾厄发生。

台版《铃芽之旅》电影海报。

但是发生了差错,铃芽便与草太一起踏上关门的长途旅程;在旅程中,铃芽的过去与遗失的记忆渐渐复苏,而他们必须去阻止一场更为庞大的灾厄发生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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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以下有部分暴雷,请斟酌阅读

铃芽的冒险之旅也是内心救赎之旅,头尾相连并且一气呵成

被称作新海诚「灾难三部曲」第三部作品的《铃芽之旅》,确实,与慧星灾难的《你的名字。》及落雨灾难的《天气之子》相同,《铃芽之旅》透过「灾厄」与「蚯蚓」的设定,直指东北 311 大地震──甚至在电影前半段从南到北的冒险旅程里,指涉日本近代地震史(神户,关东,甚至在电影最开头的铃芽故乡宫崎县,可以连接到同在九洲的 2016 年熊本大地震)。

串连起包括佐贺县宫岛酱油等日本 47 都道府县当地企业及产品服务的《铃芽之旅》「日本の戸缔まりプロジェクト」活动海报。如片中主角跑遍许多城市般,现实层面也透过商业电影的力量,为更多当地产品及服务应援。

不过,如何描述灾难,其实不是《铃芽之旅》最重要的部份。新海诚这次在《铃芽之旅》的野心,是在紧凑节奏的冒险段落里,讲述灾难过後的「自我疗癒」,以及更深的「自我救赎」。

台湾译名为《铃芽之旅》,前半段流畅的「公路电影」模式,观众不难猜测这个中译片名後两字「之旅」,就是铃芽的冒险之旅,不过到了中段,草太牺牲自由成为「要石」,封印住即将发生在东京上空的灾厄,下半段,一转前段的快节奏冒险公路电影模式,开始「内化」这趟千里迢迢的旅程:

这部电影是铃芽的内心救赎之旅,一举串起了电影最开始出现的「铃芽的童年」画面,就像一个「O」,头尾相连,而且一气呵成。

呈现出比《你的名字。》与《天气之子》更深的挖掘与反思

节奏精准的《铃芽之旅》,一如新海诚的风格,拥有极度写实且美观的背景,再加上前半段阻止灾厄蚯蚓的动作场面不少,可以感受到新海诚这次安排商业元素的用心。有几个段落,甚至可以联想到大前辈宫崎骏的几部冒险作品,更不用说,指名道姓(?)地直接引用《魔女宅急便》着名主题曲〈口红留言〉。

《铃芽之旅》。

不过在《你的名字。》与《天气之子》发展出复杂结构的新海诚,这次不在《铃芽之旅》塞入大量讯息(特别是吸引观众往下看的转折),冒险电影段落,最终要描述的,是「救赎」。因为灾难只是激起涟漪的源头,真正的重点,是後续扩散、受影响的人们的痛苦:痛苦的铃芽,终於忆起 311 大地震与自己童年有所关联,以及那张椅子失去一脚的瞬间;不知该如何跟铃芽沟通的阿姨岩户环, 收养铃芽的内心苦处与烦忧;温柔的草太对於「闭门师」身份的与迷惘,面对牺牲自我就能拯救大众的电车难题纠结并痛苦着。

缺了一脚的椅子。

当然,《铃芽之旅》一样拥有新海诚常在作品置入的爱情段落──但我并没有被铃芽与草太在这趟旅程萌生的爱情打动,反而觉得有一种刻意而为感──但新海诚在这次的「灾难三部曲」第三作里,将人们面对灾厄时的情感纠结安排的不过度煽情,并拿捏的足以让观众共情共感。甚至,在铃芽最终选择代替草太成为「要石」的人性选择题里,观众可以明白,铃芽站在这道最终关卡前,无关他人甚至也可以撇清爱情要素,这趟旅途的一切,都是她的自我救赎。

在《你的名字。》与《天气之子》里「灾难是无法抵抗的,而爱情可以拯救全世界」的剧情发展之後,《铃芽之旅》在这一层面,显然有了更深的挖掘与反思。

新海诚导演动画电影《铃芽之旅》,值得用心去感受

2022 年,是新海诚踏入动画长片制作的第 20 年。以电玩片头影片开始创作生涯的新海诚,从较文艺取向的短片,到剧情锋回路转的商业大片,一路至今,再到 2022 年秋季在日本推出,他第八部动画长片作品并入选柏林影展的《铃芽之旅》,有他关注的主题,也有他擅长的手法,而他确实精准完成了这部情绪到位、薀涵日本文化及本土反思的「灾难」国际大作。期待新海诚未来的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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